黑暗中，一束红光罩在舞台上，如梦如幻。伴随着一段极为喜庆的迎亲吹打，替哥哥娶亲的姜季泽背着新娘曹七巧穿过观众席步入洞房。沉浸在兴奋中的曹七巧风情万种的笑声划过剧场空间。刹那间，音乐收、人声寂，七巧掀开红盖头，没找到新婚的丈夫，不由得叹道：人呢？空荡荡的舞台死一般沉寂……这就是昨晚在话剧艺术中心亮相的《金锁记》序幕。在大红喜事中，曹七巧开始了她悲剧的一生。

　　第一次执导话剧的黄蜀芹，在一个大写意、细写实的舞台空间里，开始了她与张爱玲“跨越半个世纪”的对话。在前半幕中，曹七巧与姜季泽的对手戏，恰到好处地把两人欲说还休、纠缠不清的暧昧关系表现出来。在《金锁记》中，姜府上的人都是绢人儿似的，性格淡漠，内心枯竭，只有曹七巧和姜季泽是饮食男女的人，有着蓬勃的生气与活力，但他们同时又是盲目不知觉的生物，没有意识，所以只能在黑暗中蠢动。

　　编剧王安忆在讲述张爱玲时，深得原著内蕴，从世俗中来，回世俗里去。她删除了原小说中长白这条线，用富有张力的戏剧语言，集中在七巧与长安母女的爱恨纠缠上面，突出了戏剧冲突。同时加强了演员两两之间的形体表现。正是这些表现冲突的细节，成为该剧最好看之处。

　　整个演出中，舞台一直笼罩在凄冷的氛围中。灰冷色调的布景，惨淡的灯光，著名舞美设计周本义只用了寥寥数笔，就将没落家族的腐朽气息呼之欲出，更烘托出七巧变态尖刻的内心世界。担任主角的吴冕，这次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她和黄蜀芹早在电视剧《孽债》中就有过合作，此番两位“女中豪杰”再次携手话剧舞台，默契不减，火花不断。

　　走出《金锁记》的演出剧场，人们不由对张爱玲笔下“人生的荒芜感”感到更深的寒意……据悉，《金锁记》作为今年上海国际艺术节的参赛剧目，今天将在话剧艺术中心艺术剧院再演一场。

　　（作者: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