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蜀芹聊《金锁记》：不把事情做的简单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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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金锁记》导演黄蜀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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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娱乐讯：10月14日16：30至17：30，话剧《金锁记》导演黄蜀芹、女主角曹七巧扮演者吴冕、男主角姜季泽扮演者关栋天作客新浪上海聊天室，与网友一起探讨《金锁记》的点点滴滴以及背后的故事。以下为此次聊天实录：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来到本期新浪嘉宾聊天室，我是本次节目主持人柏强。今天很高兴请来话剧《金锁记》的导演黄蜀芹，女主角曹七巧扮演者吴冕，还有男演员姜季泽扮演者关栋天，一起来探讨《金锁记》的故事。《金锁记》是张爱玲小说写的非常好的一部，如何看待张爱玲一起《金锁记》一起曹七巧人物？您觉得《金锁记》是怎样的一部小说？

　　关栋天：坦率地讲，张爱玲小说在这《金锁记》排演之前我没有读过，可能因为是个大老爷们有关系，听说喜欢张爱玲的东西都是女性居多，以前没有接触。这次因为要拍这个戏，就很虔诚地去借了小说题，里面一共是40页的小说，还挺认真地看。看了第一遍以后，又陆续看过两次，到现在为止一共看了三遍。我看完以后，坦率说我心里不是太舒服，我觉得我们张爱玲女士写这个小说的时候，我个人认为是带有很强烈的批判性，把曹七巧这个人写成这样，我觉得有点辛酸。当然她算是这个社会底层的人士，但是却是很不幸。她也有很多的苦恼，很多的要求都没有办法释放，是这么一个女性。要说同情吧，看完以后我也未必同情，我心里看完不是太好。

　　主持人：黄老师，小说当中曹七巧是非常丰满的一个人物形象，当她嫁到姜家之后被糟践残害，这个过程描写的很有层次，您对此次拍戏如何处理这个人物的？

　　黄蜀芹：我觉得张爱玲的小说因为在我们年轻时代不存在这样的小说，一直到现在又重版，这本身就说明我们整个国家的文化环境宽容了，能够接受的东西宽泛了，所以才有了张爱玲的重版和所谓的张爱玲热。过去我在读书的时代是没有这个的，我也是近两年来看的。我觉得她自己的个性都融进她的作品里，尤其是《金锁记》。因为从一些书里知道她自己的家，其实也是很有趣的家，比如她的父亲和母亲的关系，还有她从小很孤独的生活，张爱玲自己个性很强，和自己的家庭有互相相融的东西，所有的这些都体现在她的作品里。我觉得《金锁记》比其他的一些小说文学性更强，人物更封面，大概是她小说里最突出的一篇小说。人物是非常多面的，不是单一的，或者单纯是正面人物、反面人物所不能概括的。所以有人说，到底应该同情曹七巧还是应该批判曹七巧？后来我们讨论的时候，我就说可能不是歌颂也不是批判，而是一种理解，我觉得张爱玲给了我们这个理解的基础，所以我现在认识张爱玲，她是一个除了感性以外，实际上她自己的家族有很多这样的故事，因为她是大家族，七七八八的亲戚们都有各种因素，她的小说里都把这些因素写在里面，同时我觉得她又是一个有理性的人，她很有理性。

　　　所以我们这次在做《金锁记》的时候，也注意这一点，不要把一个事情做的简单化，比如说七巧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是值得同情还是大家憎恨她？我觉得都不是，你要理解她，在这个环境里，每个人为了维护自己的一点点的权力和欲望，她要怎么去做？我觉得这台戏就是给大家一个理解的机会。我觉得张爱玲是一个有知性的作家，有感性和理性结合的很好的一个女作家。所以我们还打了一个比方说，这样的题材琼瑶也有很多，可是文学素质是完全不同的，差别就是这样，我自己觉得。我们戏当然努力这样去做，至于做的怎么样，还是需要观众来批判。

　　主持人：《金锁记》这戏被搬上舞台是王安忆改编的，她是第一次改编？对她改编的剧本如何评价？首度携手话剧，配合的怎样？

　　黄蜀芹：创意是话剧艺术中心的的杨少林两年以前提出的，是他的策划，他说请安忆来改编剧本，然后让我来做导演。他的起因是因为我们俩的父亲，他的前身是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的导演，他觉得让我们俩都是第一次做话剧，他第一次写编剧，我第一次做导演，其实都是很没有经验的，但是他说就这样组合让你们来做一次，他觉得可能会有新鲜感。王安忆花了一年时间写了三稿，每一稿都我们看过，然后提出意见再写一稿，现在的演出本是第三稿。我觉得如果花一年时间能够把那个戏剧语言掌握到这个地步，我觉得真的算绝对的优秀，新闻系出来不知道还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到这个。我觉得他从小说到一个纯粹的戏剧非常精炼，我们几乎没有改过。别的时候拿到一个戏剧剧本，包括《日出》、《雷雨》，不同的版本有不同的改法，但是几乎没有。因为这个戏你一句我一言组织的非常严密，而且很有特点。我觉得他的改编本很了不起。

　　主持人：黄导大家都知道您导过很多电影，导话剧好像是第一次，您觉得导演话剧和电影比，两者有什么不同？

　　黄蜀芹：其实导演这活就是做判断的，这个怎么了，那个怎么了……，因为舞台从来没有做过，所以我觉得判断能力很差，我总问他们，这个怎么样，这个怎么样，我觉得也是一个学习过程。

　　主持人：您父亲大师黄索林先生担任很长时间上海剧院院长，这次回到父亲工作的地方，您心情如何？

　　黄蜀芹：我觉得话剧艺术中心能够把话剧从若干年前的低迷弄到现在的十分兴旺，里面好像有六个剧场，夜夜有演出，我觉得他们很了不起。因为现在有了电视，压垮了很多的其他的文艺形式，包括电影，包括一些剧种，而话剧前几年也低迷了，现在变得那么兴旺，我觉得他们是一群很有活力，很热衷于戏剧的人才把它搞成这样，而且很有方法。

　　主持人：其实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您父亲从话剧到电影，您是从电影到话剧，正好与您父亲相反，是否能谈谈亲对你的影响？

　　黄蜀芹：我觉得一代一代的影响都是潜移默化的。像我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可是我从来没有进过排练场，我从来没看过不管是父亲也好，或者其他导演拍戏也好，都没有看过。所以我觉得这次去了我一开始挺蒙的，不知道怎么样对付这个舞台。

　　主持人：《金锁记》被赋于文坛最美收获之一。黄导在舞台上如何体现这一点？

　　黄蜀芹：刚才我们也谈到这个问题，因为每个人物都是多面的，是丰富的，不是以好人坏人，或者正面人物、反面人物简单化所能够界定的。我们在突破舞台活生生的演员所体现出来的人物是非常多面的，情感也是多面的，是丰富的，不是一个概念。

　　主持人：关栋天是第一次在话剧当中演男主角，他的本行是京剧，您觉得他的表现如何？

　　黄蜀芹：我觉得是出乎意料的好，我觉得特聪明。我觉得他是热爱，这个是最重要的。做艺术，不管做哪个行，比如说我们三个都算串行，但是你要有热情，你要十分想做，所以不迟到、早退，非常尽心尽力，乐乐呵呵，虽然大家都不熟悉，但是说话都直接说，这样都是很愉快的合作，也能够把事情做好。

　　主持人：您认为吴冕怎么样？

　　黄蜀芹：在我们三个人当中她是比较科班，她是上海戏剧学院毕业，正宗学话剧的，但是后来做了影视，我跟她合作过好几次电视剧，而且现在也是邻居，平常也有来往，但是提名不是我，提名是杨少林。提名是老熟人，我觉得很好，很高兴。但是还是出乎我意料的，因为演影视的时候是一种演法，结果她那么多年没演话剧了，结果到舞台上，他作为一个绝对主角，要有把握全场的能力。我觉得吴冕出乎我的预料，不是导演给的，就是演员有这个份。什么人才能演主角？只要一上场能够把握全场，一定要有一种“气场”，要不然就掌握不了，不能时刻让观众对着这个人。我觉得曹七巧这个角色绝对算，这个就叫“气场”，不是靠说话，或者靠别的东西，就是要有那份。